&esp;&esp;晏病睢冷然不语,似乎正困在记忆里,这时,谢临风忽然镜面一转,钻研道:“哦?他怎么来了。”
&esp;&esp;话音刚落,只见茫茫海域之上漂来几叶小舟,小岛四处顿时迷蒙上几圈黑雾,里头涌动着,似乎藏了东西
&esp;&esp;晏病睢正被他唤醒,闻言一看,道:“有人诵念‘召阴’,唤来了水鬼!”
&esp;&esp;“召阴语”原是伥族从疫鬼身上偷学来的咒语,短暂召集就近阴客和厉鬼做军兵,供召阴人驱策。但自七族之约建立以后,伥族人便鄙弃了召阴语,原因无它,此咒控人控鬼,用于战场那叫兵不厌诈,用在交往中就有些缺德了。
&esp;&esp;谢临风说:“闹那么凶,那些八爪护卫哪去了?”
&esp;&esp;晏病睢道:“在雾里,这咒语召得正是海栖人。”
&esp;&esp;谢临风讶异:“海栖竟是鬼族?”
&esp;&esp;“不是,这召阴语受人篡改,活人化鬼”他正说着,忽地捂心跪地,又虚声说,“不、不是”
&esp;&esp;谢临风慢了瞬,没接住人,旋即背对蹲身:“管什么是不是,你上来,我们去树后面躲着。百艘带箭凶船,打起来又是无端端一场天降祸。”
&esp;&esp;晏病睢虚弱得像棵荒岛小草,谢临风哪顾他,直接将草菩萨拉到背上,挂着就跑。
&esp;&esp;他前脚刚迈腿,便猝然听见炮响,“轰!”地一声震天动地。小岛好似在剧烈翻身,谢临风走得颠簸,躲进树丛。晏病睢刚被他放下,还晕头转向的,又被推攘着摁在树后。
&esp;&esp;“这样稳些,你站住了。”谢临风就从后背贴着他,那声音像捧热酒似的泼在耳畔:“这个‘你’可是意气风发,率了好大阵仗的船队,有炮有刀的,整面镜子都装不下,你来打劫吗?”
&esp;&esp;谢临风手臂环着他的腰,那面通灵银镜正被拿在腰间。晏病睢垂首一看,果见这镜中装满了黑影,“他”赤焰红袍着身,手提红剑,在船员里格外扎眼。
&esp;&esp;这时又听一声炮响,岛屿似乎往下塌陷了一寸,二人扶树站稳,再一看镜子,哪还有华服剑客的影子。
&esp;&esp;船上晏病睢的红剑烧得正烈,风浪呼啸间,黑雾受一阵剑气拨搅,正滚云般翻涌着,里头倏忽破雾飞来一人,轻巧跃至船上。
&esp;&esp;晏病睢落在船尾,说:“前方终南禁地,劳驾掉个头。”
&esp;&esp;他文质彬彬的,手里却拎把猩红血剑。船上的人骤然围聚过来,先看看剑,再看看他,二话不说,便掏家伙开打。
&esp;&esp;晏病睢舞剑打架都风度翩翩的,几下剑气就把周身一圈人给荡了出去。晏病睢动如疾风,闪身捞回个倒栽入海的人,道:“好友,你们主人手下有邪师,船也排在最后,他定是不管你们死活的。”
&esp;&esp;那人惶惶:“你、你要如何!”
&esp;&esp;晏病睢低身询问:“这黑雾迷人,我的船开不进去,冒犯了,我可以抢你的吗?”
&esp;&esp;那人仰面看他容貌,实在美艳得毫无正气可言,那额前一点朱砂,将他缀得像是个妖精。
&esp;&esp;那人入迷:“好好……啊?!”
&esp;&esp;他还没反应过来,便被晏病睢拎着后颈,扔回了后面的船上。别看他温润文弱,扔人却驾轻就熟,一手一个,其余人趴在地上不敢动,晏病睢瞥了一眼,又说:“不好意思。”
&esp;&esp;随即一剑将船头炮烙撬成了破烂。
&esp;&esp;晏病睢道:“委实冒犯……”
&esp;&esp;余下人忽地受惊齐说:“不冒犯!应该的!”
&esp;&esp;谢临风目瞪口呆,又往镜子跟前凑了一寸,谁知额头忽地挨了一下,他回过神:“你很……很……”
&esp;&esp;“手滑。”晏病睢垂眸冷静道,“你调个方向,对准黑雾,为何这些伥鬼迟迟没有动作?”
&esp;&esp;谢临风换了视野方向,镜中“晏病睢”正负剑掌舵,身后跃来个人,此人身形秀丽,剃个寸头,先前还怯生的白芍此刻俨然成长不少,眉眼都是英气。
&esp;&esp;她道:“义父,后面的船已转回黑雾之外,可我们只有一艘船,这炮祛咒后威力弱了不小,如何打得过前面的人?况且说不准还遇上海栖族人!”
&esp;&esp;晏病睢说:“这很好。”
&esp;&esp;白芍道:“这更打不过了!”
&esp;&esp;晏病睢将舵交与白芍,说:“海栖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