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彻负人、持剑、涉水。
身后,邓清挥枪不止,杀的血如泉涌。
再外围,贾道将剩下的亲随组织成道道人墙,尽可能隔绝更多的叛军和杂胡。
这帮往日怕死的杂胡,今天开始奋不顾身了。
因为这帮人是生存极为艰难的,人命不值钱,更谈不上信仰,所以平日里惜命。
可到如今,荣华富贵的机会就在眼前,自已这条贱命又算的了什么?
亦或者说,对他们的头领而,他们的命又算的了什么?
平日交手想的是保存实力,今日却是铆足了劲往前压。
“杀过去,一定要留住他!”
追得急、走的也急。
就在这时,浅滩渡河处对岸,忽得出现数十骑。
他们打着一面旗帜,旗帜上一弯月似弓。
下方骑士,个个装备精良。
中央涌出一个中年男子,风度翩翩,脸上堆记笑意:“不枉我撇下大军奔袭而来,还真在此截住了!”
折兰王!
听到动静,带人抵抗的贾道猛然回头,面色煞白。
天绝人路。
只有数十骑,却足以在这时侯要周彻的性命了。
折兰王必是得到消息,所以带着这数十骑精锐赶来先截道,后续还有大军在后。
隔着浅河,他对周彻喊道:“六殿下,且放弃吧,我绝不伤你性命!”
河的这头,杂胡们也没有再相逼,而是将周彻的人团团围住,齐声大呼:“请殿下解兵!”
在这帮人后面,宇文汗鲁带着几个从骑,正火速赶来。
他不断大吼:“抓活的!抓活的!逼降他!”
面前敌人退去,邓清持枪后退,浑身早已被血染透,五官都看不清了。
唯有那双眼,似乎也已麻木,透着些许感伤、绝望。
其余汉军将士,最后一口劲也泄了,只觉浑身发软。
“降吧!”
隔河对岸的折兰王又喊了起来,道:“六殿下奋战至此,足以证明你是超世之豪杰,你部皆是敢战忠心之辈。”
“您再坚持下去,无非是看着这些忠诚将士平白死去罢了。”
“我可以承诺您!只要您愿意投降,除您之外,所有人我都可以放他们回去!”
折兰王笑道:“当然,您得活着,您要是死了,他们就得给您陪葬。”
“汉皇血脉,岂降你蛮夷!?”
就在这时,通样是河对岸,忽起一道雄浑之声,音震两岸,使得众人侧首。
周彻抬头看去,只见一名全甲骑士跨马而来,横担银枪在肩。
许是路途奔波,使他甲衣外布记灰尘,早已失了原来颜色。
但他立在那,独对数十近百骑,全无惧色。
身材雄壮,腰背挺直,一股豪杰气扑面而来。
“一骑?”
折兰王先是一惊,而后嗤笑起来:“一骑当如何?”
来骑将担的枪一落,摇指折兰王:“就凭你西原人,也想要我汉人屈服?一骑,足以证明你们不行。”
“狂妄!”折兰王冷笑,连问名的念头都没有,只微微侧头:“去一个人,将他杀了。也好叫对岸的六皇子看看,我们西原人武勇如何。”
他要的只是面前这一条人命吗?
不,他要的是彻底摧毁周彻和他手下那些人的抵抗之心。
难道这草率出来的一骑,还能挡得住自已麾下这些王骑中的精锐不成?
“我来!”
一人应答,即刻策马。
那名汉骑将枪端在手上,笔直对撞过来。
等到两骑相接时,只见汉骑手中枪头微摆,对方兵器便被荡开。
噗!
那枪猛地从西原将领咽喉处划过。
“有些手段!”
折兰王背后,又有人怒,他尚未靠近时,便展开骑射之术。
嗖!
当箭到时,汉骑手中枪一摆,便轻易拨落箭矢。
如此三箭,马到跟前,又复一枪,便将来人杀死。
汉骑杀人后,探手将对方的枪拿了过来,冲着折兰王这边一投。
一名西原将领方脱阵而出,便被此枪贯穿落马。
瞬息之间,连诛三将,如此武勇,引起一片哗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