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越一愣,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师父竟然会往那处想,当下便道,“师父误会了,我只是担心师妹。”
“用不着你担心,做好你自己的事。”
沈墨说罢,便是拂袖而去。
而沈越看着沈墨的背影,良久,终于还是缓缓摇了摇头。
抬眸,看了眼天空,眉心微拧。
又该月圆了。
夜色寂静。
藏书阁内更是静得能听见烛火轻爆的声响。
乔念蜷在檀木案几前,莹白指尖正捻着一页泛黄的《百草经》,忽觉手心一阵刺痛传来,像被蝎尾蛰过一般。
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心,就见那抹黑色的圆点竟又开始变大,如同蜘蛛网般,四下蔓延开来。
转瞬间,剧痛如潮水漫过四肢百骸。
手中的《百草经》落了地,发出沉闷的声响,乔念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。
艰难地抬眸朝着窗外看去,便看到那一轮明月如玉盘,苍白又冰冷。
像是千万根烧红的银针顺着血脉游走,每过一处就挑开皮肉,剐蹭骨髓。
乔念死死咬住下唇,血腥味在齿间漫开,却压不住喉间溢出的呜咽。
她踉跄着想去抓药囊,那里有沈越师兄前段时日送来的药,可以缓解疼痛。
可指尖刚碰到绣着忍冬纹的锦袋,整条手臂便痉挛着扭曲起来。
冷汗浸透杏色衫子,贴在背上像层冰做的铠甲。
"咔嗒",窗棂被夜风吹开。
月光混着山中草木的香气淌进来,却在她肌肤上凝成霜刃。
每道呼吸都变成折磨,空气吸进肺里像是吞了把碎冰,吐出来时又带着铁锈味。
意识开始涣散,痛意却一阵强过一阵。
饶是她死死忍着,却终究还是没忍住,发出了一声凄惨又苍凉的叫声。
药王谷外,正在打坐的楚知熠忽然听到这一声响,猛然睁开了双眼,一双墨色的眸子却瞬间淹没在了那漆黑的夜色里。
四周,恢复了寂静。
除却偶尔几声虫鸣,什么都听不见。
就仿若,方才的那道惨叫声,是幻觉。
可楚知熠清楚地知道,那不是。
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,那就是乔念的惨叫!
再也忍不住了。
他再次按下了机关,只想着若是沈墨还不让他入谷,那不管围困他的究竟有多少高手,他都得一试!
却不想,出现的人,是沈越。
“王爷。”
沈越穿着一身素净的长衫,上前来,行了礼。
楚知熠眉心紧拧,“我听见念念的惨叫了。我要见她!”
沈越一脸为难,“王爷应该知道,没有师父同意,没人能入得了谷。”
楚知熠没说话,但长剑已然出鞘。
沈越看了眼那正冒着寒光的长剑,眉宇间透出了几分无奈来,“王爷这般,倒叫在下有些不认识了。”
在沈越的印象中,楚知熠是沉稳的。
不管是当年带着他的虎卫前来求医,还是上次独自前来求药,楚知熠都会将后面的每一步都想好。
便是连闯关都是步步为营。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