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方才说,该做的不该做的……是什么意思?”
“字面意思。”徐婴伸手拈了颗樱桃咬开,“唷,冬天哪来的樱桃?怕不是哪位佳人为讨你欢心送来的……”
“别岔开话题。”白玉儿说,“我以为你学那些是为了……别的事。”
“哪有别的事?我的事就是换着法儿地达到我的目的——复仇。为了这事儿做的一切,都不算过分。”
“你活着就是为了……复仇?”
“嗬,多稀罕。”徐婴又拿了一颗樱桃,“认识五年了,今天要分开了才发现?”
“你母亲……知道了,会难过的。”白玉儿轻声说。
“是呀,骨灰都不知道扔哪里去了。她上哪儿难过去。”徐婴说,“退一万步说那也不是我的错。她染了重病,我身无分文,年纪又小,只能带着她去求橘贤……想起来真是我年少天真……”
“你……总是这么说。”白玉儿伸手接过她吐出的樱桃核,放在玻璃盘里,“可你还没有走出来。我想说一辈子困在那里头……不值。”
徐婴笑了笑,说:“不恨,我就活不下去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没有理由。”徐婴说,“我本来也不是该活着的人。其实我有时也会恨把我救回来的娘,你说要是那时死了,早就清静了。犯不上费这么大功夫……人活着的大部分时候都很幼稚,为着一口气,为着一个人……”
我爱你,请为了我活下去。
如果说出来,会被当成玩笑吧?
白玉儿问:“你现在,快乐吗?”
“我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,当然快乐。”徐婴说,“我会笑着等死的,你别怕。”
白玉儿没说话,徐婴又伸手戳戳他的脸:“小玉儿,你都逃离了不把你当做家人的那些人,自由了,我也没见你日日笑呐。”
“人从来没有自由的时候,阿婴。”他说,“你,真的……自由了吗?”
……
“你不是说过……”
你做你的学生,我做我的先生。
橘知远的呼吸急促起来,眼睛看着窗外随风摇曳的紫藤萝,一手重重撑在讲桌上,压皱了搁在桌角的书页。
徐婴站在他面前,背对着门。手指隔着轻薄的衣料勾勒出他勃起的形状,一边不紧不慢地揉着,一边说:“先生可别因为我提的问题太简单,就对我动手动脚啊……”
“你想怎么样。”
“……不怎么样。”徐婴忽然松开手,抱起桌上的书就要走开,橘知远一把拉住她,厉声说:“我说过我不允许你玩弄我。我也有底线,徐婴。如果你不想我把你赶出国子监……”
“什么底线?”徐婴毫不挣扎,反而撞到他身上,用气声轻轻地说,“底线是不在讲堂操我么……”
“寡廉鲜耻……”
“您是在说我,还是在说自己呢?和学生不清不楚的……先生?”
“跪下!”橘知远怒极,抄起国子监的软尺就打在她的背上。这软尺也极厉害,不留伤痕,但打人极痛,他平日里不爱用这软尺,可见这时真是气急。
徐婴这会儿跪下,大抵也不是因为被打痛了。她玩味地看着他微微隆起的衣衫,压住嘴唇,像在憋笑。
又是一尺子抽下来。她的身体无法控制地一颤,脸上表情却没变化。
这下橘知远又不抽了,尺子扔到地上,却不是因为怜惜她什么。橘知远说:“今日我会去邀凤楼,把白玉儿请回来,令你们成婚。从此以后,我们之间……就没有任何关系了。徐婴,这就是你选择的路。我敬你怜你,是你亲手毁掉……”
“你在怕什么?”
她口齿清晰地打断他,这是她曾经问过他的问题,现下,她又明明白白地问了出来。
“我只是心悦你,想和你在一处。你却总说我想从你身上索取什么,甚至还要威胁我。是您怕了吧!是担心世人流言蜚语,还是担心您曾犯下什么滔天大罪有人要来取您性命哪?”徐婴讥嘲,“我倒想知道,您以什么身份要我成婚呢……”
“你为何故意在此处……你不知道被人发现你是女子,是什么下场……”橘知远还是压低了声音,把她从地上拽起来。
“可是我喜欢。”徐婴冲他笑笑,“我还记着你那日夜里赶我走的仇呢……”
这一腔的怒火,又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扑灭了。橘知远想,自己或许真是上辈子哪里欠了她的。
可他还就爱她这副古灵精怪、波澜不惊的样子!
他放开手,这下她也听话地松开,没再纠缠。橘知远低头看着地上两人靠在一起的影子,犹豫着轻声问:“你……想要我?”
“想。”
她没犹豫,答得飞快。不过这时徐婴却在想,这笔提前给白玉儿的银子是打水漂了,这出苦肉计没起作用,橘知远比她想象得还要毫无底线一些……
对她。
“我会对外称病,给下人放假,你来照顾。”橘